极北之地，阴云密布，隐隐有霹雳惊雷咆哮不止。

“小心，这里好像不太对劲。”雪竹从独角兽身上跳下来，落在归墟湖畔。独角兽发出一阵长鸣，收起双翼，在平地上踱步。

“怎么了？”一只金色的的大鸟从天而降，化成一名蓝衣女子，降落在雪竹身后，正是与雪竹同行的星雪。

“上次我和塔罗来的时候，这里非常平静，完全不是现在的情况。”雪竹没有回头，她指着归墟的极远处，那里波涛更为汹涌，雷声滚滚，隐隐有摧毁天地的力量。

她自小在寒月宫生活，夕颜宫主和寒霜祭祀待她至亲，虽然对自己的身世颇为好奇，但只是闲来想想，对素未谋面的父母并没有什么感情，如今她忽然得知星雪便是她的生母，内心百感交集，难以言说。纠结之下，不如将之放置脑后，不再深思。

“塔罗？”星星顿了顿，“我已经给她传了讯息，她从地宫里出来，就能收到消息，来归墟和我们汇合。”

言外之意，若是塔罗没有离开地宫，即使是金翎传讯，也无法到达。星雪虽然为入地宫，但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存在，那里面蕴藏的力量，即使穷尽洪荒碧落，也难有匹敌——除非魔神归来。

除非魔神归来！星雪忽然全身一颤：这归墟之下，就是魔神封印处。万秋玉从地宫出来就赶来这里，难道说，是地宫里的“东西”想要让魔神复苏！

作为翼族圣女，她知道地宫里面是什么样的存在，她们这一族所拥有的力量，多半就来自那里。那是一种非正非邪，却强大到能吞噬一切的力量，弹指之间便能颠覆整个洪荒大陆，让数千年的历史化为虚无。

二人正自沉思，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西边飞掠而来，正是一路疾飞的塔罗。

“我来了。”塔罗收起羽翼，对雪竹说道，“差一点就被你甩掉了，还好我跟的紧。”

塔罗用余光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星雪，问雪竹道：“她怎么在这里，你们……”

你们怎么混在一起了？

“之前有些误会，希望不要见怪。”星雪走了过来，双手合在胸前，微微欠身，“翼族星圣女，见过神主。”

翼族之王与圣女同时传承凤凰之力，而彼此之间力量的传承也会有所感应。星雪便是感受到力量转移，才从秘境出来的。如今她向塔罗行礼，意思是承认了新的神主。

“星圣女，欢迎归来。”塔罗回应道，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，但作为翼族之王、金殿神主，算是承认了她圣女的身份。

“神主，星雪没能了解真相，行事鲁莽，还请见谅。”星雪对塔罗说毕，又对雪竹说道，“我轻信江湖传言，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
“我不怪你，母亲。”雪竹说道，“魔神双生子对传言流传千年，当年万秋玉对你穷追不舍，天下人都认为是因为你诞下魔胎，也就是我。”

雪竹话音微顿，她轻轻撩了撩散乱的头发，深吸一口气：“我的父亲是谁？”

雪竹虽然不太喜欢星雪，自从得知了她是自己生身母亲这件事情，最近心中波澜起伏。她想通过星雪，得知自己的完整身世，于是问她，没想到星雪迟疑不答——难道其中另有隐情？

“这个……”

“在地宫里，月神常曦告诉我，我是她的灵息转生，天命之子。”雪竹看着星雪，继续说道：“据我所知，上古神灵魂归碧落，灵息不散，可入轮回流转。灵息转生要求极高，需要与灵力极强的灵胎聚合，才能成功转生。常曦选了你，因为你是翼族圣女，但单凭你自己，是无法孕育足以让灵息转生但灵胎的，也就是说，我的父亲也必然灵力极高。不过常曦没有告诉我他是谁，那么作为我的母亲，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，我的父亲是谁！”

“我不能告诉你。”星雪呼吸微乱，她极力稳住气息，对雪竹说，“你不要问了。”

“你不说，那就算了。”雪竹淡淡地说，她看着波涛汹涌的湖水，眉毛一挑，问道，“你可有办法？”

呼啸的风声淹没了她们的声音，卷起数丈的浪潮，铺天盖地的向她们压了过来。雪竹眼中寒光凝聚，眉心那朵莲花放出刺目的光芒——千钧海水瞬间静止，凝固成了一块琥珀色的坚冰。“破！”雪竹双唇一碰，冰块轰然碎裂，跌落回了水底。

“这是——凝冰决！”星雪惊叹道。

塔罗没有说话，她静静地看着雪竹——雪竹身上散发出的力量，几乎已经超远了人的极限，即便是作为翼族之王的她，也自觉难以超越。她的力量不属于洪荒，也不属于碧落，但却无法道出来历。

你究竟是谁？